〖趣说汉字(续)〗
“车”,行者之舍也
小篆“车”
甲骨文“车”
车子(以下用繁体“車”),陆地上由轮子转动而运行的交通工具。然而,“車之事多矣”(段玉裁语)。有些什么事呢?这还得从许慎释“車”说起。
《说文》曰:“車,舆轮之总名。夏后时奚仲所造。象形。凡車之属皆从車。尺遮切。”释文短短二十四字,则引出四个问题:1.始造車者是谁?2.“舆轮之总名”是什么意思?3. 小篆“車”还象形吗?4.“車”字的读音问题。
许慎说,車是“夏后时奚仲所造”。史学界普遍认为車是黄帝发明的。黄帝姓姬,因其族善制作大车辕,驾车周流天下,故号轩辕氏。杜预曰:“奚仲为夏禹掌車服大夫。然则非奚仲始造車也。”徐灏《说文解字注笺》云:“《太平御览》車部引《释名》曰,黄帝造車,故号轩辕氏。《左传·定公元年》曰,薛之皇祖奚仲居薛,以为夏車正。许言奚仲造車,盖本此。”《古史考》云:“黄帝作車,引重致远。少昊时加(架)牛,禹时奚仲为車正,加(架)马。”
如何理解“車,舆轮之总名”,是一个比较复杂的问题。《段注》云:“独言舆轮者,以毂、辐、牙皆统于轮,轼较轸轵轛皆统于舆,辀与轴则所以行此舆轮者也。”段玉裁在这里列举了“轮”的构件“毂辐牙”,“舆”的构件“轼较轸轵轛”,过于专业化了,若将这些构件逐一加以解释,也是一篇不短的说明文。笔者以为,所谓“舆轮之总名”,则是说“車”是个大概念,包括“舆”“轮”二类。《急就篇》云:“著轮曰車,无轮曰舆。”李孝定在《甲骨文字集释》中说,(舆)“契文象众手举舆之形。”由此可见,“舆”就是轿子。
众所周之,许慎撰《说文解字》时还未发现甲骨文字,他是依据小篆字体解说的。那么,小篆字体的“車”怎么看得出它是象形字?段玉裁说:甲骨文“車”字“象两轮一轴一舆之形,此篆橫视之乃得。”(小篆“車”必须横过来看,就看得出是象形字:上下横为轮,当中“曰”为舆,竖为轴。)
最后谈一下“車”的读音问题。许慎给“車”字注音为“尺遮切”,用现在的汉语拼音即“chē”,音近“舍”。然而,“車”还读如“居”,汉语拼音为jū。它为什么有二读?《段注》云:“(車)古音居;今尺遮切。《释名》曰:古者曰車(jū),声如居,言行所以居人也。今曰車(chē)。車,舍也,行者所处若屋舍也。”不过,韦昭认为:“古惟尺遮切,自汉以来始有居音。”
“車”究竟是先读jū,还是先读chē?恐怕“学富五車”者也不一定讲得清楚吧。
又,“車”姓之溯源。史载:汉丞相田千秋(?~前77年),以年老,得乘小車出入省中,时人谓之車丞相。其子孙因以为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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