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趣读汉字》
“麤”和“犇”(猜想篇)
小篆“麤”
苏轼对“品形字”颇有研究。他性情幽默,语言诙谐,尤其喜欢用“品形字”逗乐。据传,他曾对王安石说:“犇”“麤”二字的意思搞反了,把王安石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。
王安石一生有个嗜好,爱琢磨汉字的“字源”,凭主观臆断,竟然写下了《字说》二十五卷。苏轼对王安石这种“望文生义”的做法很不以为然,多次当面予以嘲讽。王安石曾以丰富的想象力解释:“波”者,“水”之“皮”也。苏轼调侃说:“‘波’若是‘水’的‘皮’,那想必‘滑’就是‘水’的‘骨’了。”直弄得“拗相公”啼笑皆非,无法应答。
有一次,苏与王闲谈。苏轼突然发问,“鸠”字为什么是“九”与“鸟”组合而成?王一时语塞,苏随即引经据典地说:“诗经上有:‘鸣鸠在桑,其子七兮’,七只小鸟加上两个老鸟,不是九个鸟吗?”
那么,“‘犇’‘麤’二字搞拧了”,又是怎么回事呢?
某日,苏轼恭恭敬敬地向王安石请教:“学生对‘犇’‘麤’二字,百思不得其解。牛比鹿体壮,鹿比牛敏捷,为什么三个‘牛’合成的字和三个‘鹿’合成的字,竟然意思全反了呢?”
王安石极其认真地思考起来:是啊,牛的动作不及鹿敏捷,“犇”却读作 “奔”,意思倒成了奔跑快速;鹿的体格没有牛健壮,“麤”字不仅读音是“粗”,而且意思也是粗暴,怎会这样的呢?王安石冥思苦想了许久,也没想出个所以。
接下来把话题回到“犇”“麤”这两个字上来。“犇”,从三牛,音奔。《集韵》云:“奔古作犇。”这就是说,“犇”是“奔”的古字。三鹿之“麤”,音粗。段玉裁云:“鹿善惊跃,故从三鹿。引伸之为鹵莽之称,今人概用粗,粗行而麤废矣。《字统》云:(麤)警防也。鹿之性,相背而食,虑人兽之害也。”
笔者觉得,鹿天性机警,善惊跃。倘若群鹿一齐惊跃,当然是竞相狂奔。有“蠢牛”“笨牛”等俗语,由此看来,表示众牛争道的“犇”,岂不是粗鲁莽撞之极。
说“犇”、说“麤”之余,笔者突发奇想:似牛、鹿等动物之名称,多数可重叠成“品形字”,如三个“马”为“骉”;三个“羊”为“羴”;三个“犬”为“猋”;三个“鱼”为“鱻”……你道为何?它们对人类有利,当然是越多越好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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